猫城

通常不知道在干什么。

空盒子/超短打原创


BGM:Tidal Wa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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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有做任何耗费体力及心神的事,仅仅坐在家中沙发上吃着削了皮的沙梨发呆,倦意却从五腑中相缠为无形之物汇成气体变成大大的哈欠,它们很快又退下潮。吃罢,我独自又无了需做之事,上下颚便安分磕在一块。梨酸又涩,果肉还硬的不像话,实是近来吃到最糟的一个。去睡也好,看点的什么也好,听租来的唱片也好。四肢在正午阳光正好时就懒懒散散真是与年龄不和,有时我也觉得自己跟同龄者相差太多,气氛之类的,长时间没有任何关于家庭派对和短期旅游的计划。辞了职,整个人如迟暮老人似,身体机能报废在即。

再自然不过,我开始想见爱人。

妻子到底是哪国人实际上已经没有记忆,出身如何家庭怎样,这些在我奇差无比的记忆力下显得毫无意义。桌上放着梨核,尽管难吃,但不好浪费树母用生命经历风雨而结出的果子。核边是半盒烟,烟灰缸找不到了。划火柴点着烟,不紧不慢享受遍烟气在肺中畅快游过一趟再从口鼻呼出,我继续想她的事情。


我们没有孩子。

并不是必要不必要的问题,结婚前到结婚来我们一直都以顺其自然的态度度过。孩子嘛,该有的时候就会有了。双方父母也没有迫切想要孙子的意思,周围一切都平和得像用正好力道以刚好时机打出来的奶油一样。如果说这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不完美的,我深爱着这种不完美。妻子不是美人,相处模式也不是腻人那种。但也没有谁发牢骚,有争执。一个人时也好两个人时也好,实际都没有区别。这也许是因为她很久以前在我身边就变成呼吸般的存在了吧。登场和存在都无比自然。

失去她的时候一个塑料袋用皮筋牢牢绑在了我的脑袋上。

四肢痛苦地抽搐,消耗有限空间内的空气,没有余力发出声音。最终给世间留下的是不雅又可悲的尸体。友人曾有来劝我,那又如何。他们最后还是去奔赴了各自的派对,谁人都有战场。剩下了烟头,如果这是小说该多好。奇幻的,不现实的。我的妻子会回到身边,就算身上还带着车胎印也无碍。帮她洗个澡,梳理好头发,然后喝过同杯冰水再一起听甲壳虫做爱。她极爱吃甜食,特别爱芝士。所以她会做,我也会。无论谁先下班到家,都会先做个蛋糕。不觉得车祸俗套吗,我甚至没能见到她的尸体,因为手上厨师机的打发刚刚开始,她那天加班。

把混合物装入模具送去冰箱凝固时,她已经在马路上断气。最后共有的记忆停在了晚安吻。珍宝就这么被倒出了盒子。连我到底是否拥有过它们都极难确定了,如果真的是小说,那这个故事真是乏味到了极点。空房中年男人散碎的牢骚,午后昏昏欲睡的胡思乱想,哪个都好吧。那个袋子还套在我的头上。

我依然没有可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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