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城

通常不知道在干什么。

「CoE」鸟

*出场人物为亲友

*中学藤捏造,有欺凌描写注意

*有一点s线的内容,不太明显但还是剧透预警

 

 

—鳥は歌うことを知っている

               そのため鳥は世界に気づかない

                                                〈鳥〉谷川俊太郎

 

 

                    鸟儿只会唱歌,因此无法察析世界。

 

 

从教室敞开的窗子往外眺望,鸟展开的翅膀染上黄昏模糊的暮色。纤细的爪松开刚才紧紧咬抓的线缆,羽的末端在轻轻颤抖着,然后它如溺水之人般使劲扑腾一下便飞向天空。发出离别的啼叫后,无论再如何仰头去找,都无法探明它到底飞往了哪个方向。每一次如此。被留下的自己站立在地面上,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无声望着还未完全停下晃动的电线,双手抓着把沉重的湿拖把。底下半干不干的水迹歪歪扭扭地在门口被拉至窗边,一摊在散发微妙气味的脏水积在拖把的身下。

 

没有胆子在肉体或语言上继续进行欺凌行为,中学年纪的学生们便换了种方法。未熟的大脑没有意识到举动与平时打算彻底无视的冷暴力有矛盾,总之他们在无视之余又把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情极力推让给排斥的人。

 

归根到底是想那么做而已吧。放学铃声敲响后,所有人便会蚁虫归巢一样涌去教室门外,说笑讨论着之后的玩乐如何。杂乱的脚步声踏过走廊远去,铃声反复打了两遍也将安静下来。少年的存在被集体缩略到教室中黑板一角,以红色的粉笔在值日那栏上只填上他的名字。最近的话,貌似连名字也不打算好好写了。

 

本日的值日生

はくき

  吐く気

   恶心

 

这是阿藤春树独自一个人在放学后做课室卫生打扫的第二周。

 

本质是不想伤害他人的人,所以他没有多作声音。估计、即使发出了抗议,对方也只会露出带着怪异的惊恐表情从他的面前撒腿逃离。其中捧着虚假的味道又有多少呢,但只有或多或少地表现出害怕这点十分真实。实际上现在连老师也不愿意离他太近吧,大概也有私下联系过奶奶让他再次转学的事情。前两天看书太久想接水喝的时候拉开了房间的门,那时机不太好传入耳中的一点对话的尾巴,接下来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十分清晰响亮。他便轻轻地把刚开了缝隙的门关上。不过硬要说点什么,这样保持沉默的状态也挺轻松的。

 

                一切都不太坏。

               「一切都不太坏

 

少年伸手稍微拉了把滑落肩头的半边外套,它总过于宽松。阿藤春树低下头看了看拖把的模样,以他的力气实在挤不干拖把上的水,眼下只得无奈地重新拖一遍地板。脏兮兮的水均匀地抹到每一个角落的话,那么看上去也没有差吧。慢吞吞地结束之后去池子冲洗一下拖把,把它放回放置清扫用具的柜子里,再把不整齐的桌椅一个个挪好。他垂下多少已经泛有酸软之意的手臂,将背部靠在冰凉的铁制柜门上,侧过头呆望着窗外稍作休息。

 

天空中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它逐渐晕出一种更阴郁深沉的绀紫颜色,于是连周围的光线都减弱了许些。或许再晚一点会下雨也说不定。因为脑袋深处隐隐生出一股被压迫的疼痛,空气里可以嗅到风带来的、落雨前那种泥土的湿漉漉的腥甜味。

 

 

 

「ハ…はる………春树?你有在听吗?……」

明明没有开放好友位,擅自新增的友人在说话。

 

「………………」……友人…?

 

啊……。这么说起来下午的体育课,在准备跑步的时候因为突然脱力在保健室躺下了。

 

虽然位置排在班级所有人的最后面,但是视线点在大部分人的脑袋上,所以可以很轻松看到前方。只是按照身高的来分配型号的体育服,对于他单薄的身形来说还是不能说合身。今天是大阴天,深色的云层沉重地压下,空气的湿度相当高,似乎有皮肤上有粘着水珠的感觉。等待着信号枪响起,他保持安静站着,以毫无波澜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些套了统一体育服复制品般相似的背部。

刚才开始就觉得不怎么使得上力气。他又仰头看眼天空,鸟扑腾着翅膀飞了过去。

 

 

*不意に銃声がする*

     突然的枪声

 

砰。

 

 

药剂品的味道。

真熟悉。还未从漫长的走神中回归,阿藤春树无意识用脑袋蹭蹭还算柔软的枕头,被压得乱七八糟的焦茶色的头发刮挠着没有血色的脸颊。睁开养神而闭上的眼睛,世界的影像从零散的轻飘飘色块根据认知聚成有意义的东西。床边坐着一个人。

 

「…是音羽君啊。」想起来了,那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来着。

 

「明明说过叫就塁可以了吧?不过…算了」

那个人推了一下眼镜,倒没有表现出很在意的样子。音羽伸出手来探阿藤额头的温度,干燥而温暖的手掌附了上来,将脑中在醒来就一直存在的刺痛感的尖端融化。「身体状态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呢。虽然只是铺了一般厚度床垫的木板床,但是好像被狠狠镶嵌进了床中,有虚幻的铐锁囚住了四肢。全身都提不起力气,胃部翻滚着灼热的疼痛,脖子、颈椎处好像没有在连接脑袋,眼睛好涩,喉咙好干。背部兴许泌出过汗水又干了吧,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让人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好冷……很冷。

 

 

「…もう大丈夫です(已经没问题了)。」

 

「骗人。」对面的人生硬地哼了一声,抬起手掌直接拍了拍少年的脑门,在这个距离下理所当然想躲也躲避不了。虽然用的力气不大,但是因为病患实在太过于苍白的缘故,那处皮肤很快就浮起了淡淡的红色。阿藤忍不住睁大了一点眼睛,耳边疯狂响起无声的警铃。

 

「你哪里来的自信说你没问题啊?」

 

音羽挑了挑眉头,又揉搓一下阿藤额头肌肤那处缘模糊的红印。他应该十分不喜欢别人亲密的肢体接触才对。每当被他人碰到都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要激起来,喉咙发紧,口腔中的水分会迅速蒸干、空气也会变得稀薄起来。现在大概………是啊。是因为身体真的很难受了,感觉已经混在了一起…所以才分辨不出来了吧。完全暴露了,谎言。

 

搞不大懂这个人。

 

 

阿藤春树努力缩一下身子,莫名升起点闷气把自己往被子里头塞。

 

「没看见你吃午饭,被谁拿走了吗…还有胆子大的家伙在啊」对话没有结束。

 

「不…只是觉得不饿」这个是真话。

 

没有食欲。从他心中很难浮出进食的欲望,想要吃什么好、应该吃什么好、喜欢吃什么好…去想的时候通通不过空白一片。应付地去吃东西,吃到中途味蕾就变得感觉不出食物的味道来,只有咀嚼、吞咽的动作在重复。饱腹感也好,满足感也好,这样的话是感觉不到的吧。

 

听到了叹息跟塑料包装纸被挤压的声音,装着小小内容物的什么,被投掷过来。砸过来的感觉很轻,却好似宇宙的行星偏离轨道猛然往地球冲来,没有犹豫穿过大气层,燃着轻易触碰就会被烧毁的热度落到地表发出巨大的轰隆声。

 

世界一下地动山摇。

 

那在身体上凿出了深深的坑洞,深深的

 

 

「只有随便从便利店买来的蛋糕,先吃吧。」

 

 

搞不大懂这个人。

 

 

他有点茫然。转过头去看身边的人的脸,对方做出还要我喂你吗的表情。阿藤迟疑地撕开包装,薄荷巧克力蛋糕。介于清爽…?跟甜腻的味道飘散出来,湖绿的巧克力浇层,捏一下硬硬的。太久没有吃过东西了。牙在咬东西的时候感到酸酸的,更不用说醒来之后还没有喝过水,嘴巴里干得要死。

他啃下小小一口,又小小一口。

 

「我还以为要像鸟妈妈喂雏鸟一样喂你,你才会吃呢,春树」

音羽看着阿藤的吃相发出哈哈的笑

 

 

虽然搞不懂。但是不讨厌。

 

身体被砸出的洞漏了风,热风轻抚焦黑的洞,带来难耐的酥痒,比起任何时候感受过的疼痛都要来的让人难以忍受。

因为这样,才擅自让本音泄露了,就像风在岩洞间穿过吹奏了一首不着调的小曲。嘴巴果然好干,破碎的语言粘合不成一句普通的话。站在地面上的自己仍然无法看见鸟飞往了哪个方向。恐怕只有用枪射击、强烈地把想传达的讯息送入它的腹部中、「不要走」这样,这生灵才愿停在人间吧。所以…

 

我讨厌鸟。比起那个…………塁,给我水。」

 

 

还是普通地站在地面上就好了。

 

 

 

                    小さな鉛のかたまりが

鳥を世界からひき離し鳥を人に結びつける

                               小小的铅弹

                          使鸟和世界分离也使鸟和人类联结在一起

 

 

 

因故离巢的鸟可是再也没有办法成为原本家庭的亲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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